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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自己首次郑重其事地举起相机，对准恰好合格的画面，紧张又迫切地按下快门键……
<br>自此后一往无幸。六年长久，生活单调，日常平庸。
<br>——久礼夏月，你的人生毫无起伏，整理成书不超万字。
<br>是因为怀抱了这样的遗憾吧。所以他才会决心去尽可能地发掘那些绝无可能被大部分人所留意的，潜藏在平日自己身旁的那些一草一木、一墙一楼中的冷艳孤独艺术感。
<br>试着回想的话，久礼夏月的脑中也会产生一项他并不会加以深思的疑问：自己真的是自六年前才开始尝试摄影的吗？
<br>毕竟那时自己使用的相机，记得光是外表都有些年岁了。或许更早的时候，他也时常简单地拍摄了几张照片。那时的相机存储卡中有许多像是漫不经心拍下的画面。都是更小些的时候拍摄的旅游景点。反而觉察不出什么美感，完全是一时兴起随手拍成，在那时的他眼中已难以细心品赏。
<br>明明每天每日都确实多少做了些与先前几天不一样的事情，为何大脑就无法将其铭记呢？为何自己会忘记自己曾去过相机中这些景点场所呢？
<br>难道真的是因为……“记录”与“签到”本质上是不同的事物吗？
<br>拍摄那些陈旧且毫无观感考量的照片是为了什么？证明自己去过那些地方……不、就算拍摄下了证明，自己的大脑本身将这段记忆删除后，到头来这又能称得上什么证明，倒不如形容为备忘笔记。
<br>甚至，可能只是听讲其他前来旅游之人也会捎带相机。他们在景点也会拍摄画像……
<br>因此，那时的自己才会对旁人的选择进行模仿吧。或许就连他们自己也是模仿了更早时的旅游者。那些人又是为了什么而举起相机？
<br>……人类，是为何选择用相机完成“记录”这一行为？
<br>我不认为所谓摄影只有签到打卡一用。
<br>摄影，原本能做到的远比这些更多。
<br>甚至……终能够捕捉到人类肉眼直观无法体会到的美感。必然如此。
<br>因此我会执着于此、钻研入此，不论是前去自家的周边地区、邻镇、邻城、邻郊，乃至其他区县、其他大岛……
<br>“对夏月来说，摄影完全就是他唯一的爱好吧。”
<br>他的朋友们对夏月评论如上。
<br>但唯独夏月知晓其中某些微妙的误解。
<br>
<br>摄影是他仅有的爱好……？
<br>不、这可距事实还差了一段距离。
<br>夏月可正是为了摄影才活着的。摄影不是他的兴趣；摄影是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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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所以，人为自己的爱好活着……这种说法也可以理解嘛。”
<br>不，这完全是两码事。但夏月不会选择去与他们争论。
<br>毕竟至少也算得上互相间存在友谊。
<br>毕竟自己若能好好地向其他人表达自己内心的理想或审美方向……就不会依靠摄影成品去达成绝大多数与外人的交流了。
<br>
<br>果不其然，自己是靠着摄影技术才能跻身这群居物种之中，再而勉强生活吗。
<br>有些人能凭口才交际，有些人能依靠笔尖。夏月是视觉设计生物；他依赖的完全是最直观的视觉冲击。
<br>因此，来自不同背景、怀揣不同价值观的不同的人必然会对他想要表达的主旨、情感、细节产生观念曲解与理念冲突。
<br>但就算是正常的靠嘴巴说话交流，这些问题归根究底也无法被避免啊。人与人总是会将对方的话语朝向最敌对最恶劣的方向曲解（他对此无从予以理解，明明这对任何人都不会存在半分好处）。社交网站在此中尤其代表性。
<br>除非有什么能够实名制面对面，交流时堪比在现实说真话（这“真”话可不是指诚实的话语），否则人与人哪怕是为了自己颜面友好交流的那一日也终究不可能到来。
<br>无论多久。
<br>那还不如依靠这些至少能够使得绝大多数人和平探讨、极少数厌恶者直接远离或划走的影像作品进行最基础的交流。
<br>这是夏月的理想。
<br>这是夏月在此世活着的方式。
<br>
<br>或许任何人读到这里都能大体猜到：夏月的认知辞典被他的独居生活方式与孤僻的性格所影响，对各类正常社会现象的诠释完全是自我编撰而成。
<br>手机响动不是游戏提醒就是社交软件有人跟自己分享摄影作品。一旦有电话打过来必然是骚扰广告。由于习惯在各种同号交流会的作品展示处留下联系方式，想必自己的电话号码早已被广告公司知晓得尤为透彻。
<br>还有譬方说几秒前的门铃声等同于快递送达通知。必然是他前几日新买的单反镜头。
<br>这么念叨着：“今天中午也吃外卖”，他继续对着电脑一通操作。快递过个半小时再取吧，反正就在房间门口。
<br>是啊，反正就在门口……几步之遥罢了。
<br>所以……不用急着拿。
<br>现在他的任务很简单：继续已经持续了一整个上午的仿真人风格AI绘图。
<br>面对电脑屏幕上的照片分析器窗口与生成模型库整理界面，他再次将鼠标悬在了Stable Diffusion的“训练开始”按钮上方。
<br>他瞟了一眼副屏的参数列表。无所谓，不论怎么去设置，这次应该也不会有任何令人眼前一亮的结果。就看自己的显卡训练50张图需要花费几分钟了。
<br>缺手指少耳朵，走一步算一步。一画仿现实真人图，半夜可以吓出心脏病。夏月对此到现在还是无法完全适应：人工智能诡异的想象力实在是会在部分场合令他胃部产生生理性不适。
<br>但、为了成功获取那个不该存在的完美的参照对象……
<br>按下“开始”的一瞬间，主显示屏右下角也弹出了邮件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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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点开邮件，扫了一遍其中的内容，瞬间倒吸一大口气。
<br>——开玩笑吧……我只是随便填了一下申请，怎么真的选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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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啊。”所以……
<br>难道说，刚才送到自己家门口的不是什么单反镜头，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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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连着唱片机的小音响发出漏电似的杂音。旅馆老板福田爷苦着脸，伸出手去使劲拍了拍唱片机的底座，并无作用。也就是此时大门处门铃作响，顺着那夹杂着雨点的阵风，他抬首望去，便见衣服湿透的一女一男急匆匆跑入大堂。
<br>“欢迎光临，酒馆大厨已经下班了。二位需要留宿？”福田爷用沙哑的话语声问道，随后清了清嗓子。
<br>先行靠近前台的方聆弦向福田爷打了个招呼，询问：“嗨哟老板，您这里还有房间吗？”
<br>“两间房间。”身后的夏月补充道。
<br>“巧了，正好还剩下两间房间。”
<br>“两间吗？夏月弟弟这么不愿意和我开单间呢。怎么，是想着，男女授受不亲？”
<br>“懒的管那些说法，我只是单纯不喜欢跟人睡同一间卧室。别再叫我弟弟也别再叫我小弟弟了，我没比你小多少岁。”夏月冷淡地回答。
<br>聆弦嘴角上扬，作弄似地抬起手掌，向福田爷关照道：“老板，不好意思，一间房就可以了。我们的钱应该不够两间房。”
<br>“单间房。您需要双人床吗？”
<br>“两张床。”夏月两步跨上前，强硬地要求道，“我绝对不会再让步了。”
<br>“本来就打算开两间房啦。”聆弦露出狡猾的笑容，“夏月弟弟想得那么深远了吗？独居的小男生，没想到主意还挺多。”
<br>“我是可以回去睡的。”夏月皱着眉，不耐烦地说道，“我也不缺旅店钱，再不济就找个地方随地躺下。”
<br>聆弦拍了拍夏月的后背，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玩啦，真是不懂风情。”
<br>两人拌嘴的期间，福田爷已将房间钥匙递入聆弦手中。她翻弄着挂在钥匙环上标注了202的小牌，提议道：“不如先去房间？”
<br>“我随你。”夏月瞥见202这串数字，率先朝着楼梯走去。聆弦将钥匙攥在手心，微笑着跟随其后。
<br>夏月头都懒得回一下，但还是质问道：“还有，你怎么可能没这个钱？吃饭看你一分都不省，这下好，晚上还住不起旅店了？”
<br>“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目的嘛。”聆弦在身后揶揄道。
<br>这房子的地板估计已经比他们两个的年龄还老了，踩上去会发出难听却挺符合环境气氛的吱呀声。特别是楼梯的阶梯，总感觉一脚踩上去都会直接将楼板踏穿。
<br>“方聆弦桑……我就说一遍懒得重复，所以你听着，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偏偏对我纠缠不休。我对这整个NPC连环凶杀案一点兴趣都没，我当你的工具人也只是因为你能暂时保我不被那月见花绫栾追杀。但你是不是有些过头了，我和你的关系并没到那种能开乱七八糟玩笑的地步吧，连朋友都不是。”
<br>“哎呀，那我确实是很抱歉。但夏月，你弄错了一点哟。”聆弦加快脚步，几下便走在了夏月的身侧。夏月继续加快脚步，首先踏入二楼。
<br>“哦。你保不了我，你走了之后那月见花该干什么还是会干什么。”
<br>“不、我没把夏月当工具人。别忘了，那天晚上是你自己到莎娜的店铺去的吧？”
<br>“然后倒霉碰上了你，你是要说这事的话我可不会忘。”
<br>“夏月，你知道姐姐想问什么吧，你回避话题是没有用的哦。”聆弦跨到傻站在202房间门口的夏月跟前，用钥匙开了门锁，推门进入，“先进房间吧。”
<br>“你到底想问什么，别打马虎眼，麻烦直接说清楚。我猜不出你要搞什么鬼，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br>“当然是、先坐下吧？哎呀，还真是隔得很远的两张床啊。”聆弦走到两张床铺的中间，向着窗外的夜色望去。阴雨连绵，黑云压日，只闻风声而不见天空，“还好在TBO里衣服就算淋了雨也很快能干。”
<br>夏月不客气地挑了靠门更近的床，一屁股坐在上头，将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抛向枕头。
<br>“我想问你，夏月，那位绫栾在那里玩着守护竹内町北部街区的治安官角色扮演，而我则是见不得NPC被玩家当成一个摆件去对待。夏月，你并不在乎其他人的生死吧。”
<br>“是又怎么了。”
<br>“居然连反驳都没有半句，连怒意的种类都和我预想的不同呢。你知道姐姐从前是外科医生吧？”
<br>“我不关心。”夏月并未将目光转向语气明显产生了某种他并不熟知的变化的聆弦，“但我当然记得你提过。昨晚。”
<br>“而夏月，你说你从事自由摄影师这行。这就是为何你会如此钟意将相机作为自己的武器吗？”聆弦好奇地接着说道，“我还一直很稀罕，毕竟我在TBO也没见过成功造出留影机的玩家。你这不动声色地搞来了一台，属实是在锻造天赋和工科方向天赋异禀啊。”
<br>他答道：“因为这台相机本身也就不是我的一手造物。我干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br>“你是从玩家市场淘来的？”
<br>“才不啊，那种机会还轮得到我出钱买吗？我之前遇上一人叫闫妍，和你一样中国玩家。我跟他比较聊得来，之后他给的我这台相机，跟我说是什么游戏内部人员测试的产物。我哪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我确实也没见着任何其他人用类似的东西。”
<br>“闫妍……没听说过的名字。是这游戏的制作组成员直接进游戏玩了吧，居然会把这种超高科技的产物转手给普通玩家，真是胆大的决定。还有，我看字幕你说的是‘他’？闫妍像是个女生名字。”
<br>“是挺像女人的，但是是个男人，说话声音都是男人。而且他肯定不是内部人员，这东西说不定都已经三四手了，他肯定不是第一任主人。”
<br>“听你语气很肯定嘛？你对自己辨认他人身份的本事很胸有成竹呢。”
<br>“哦，那也确实。你别听我说的。但如我所言，我不知情。”
<br>“你可是手握着说不定是TBO的唯一一台摄像机呢。要不，让我把它拆了研究研究？看看是真正的科技与狠活还是某种魔法器械。我一直想的是，NPC肯定会认为是后者吧？能够将影像框在一个小屏幕上然后记录起来，但NPC们对此却也没有表现出太过夸张的反应，他们必然是把这当成某种魔法工具了。老实说，毕竟这儿是个科技水平非常抽象的异世界，我也合理推测是后者啊。”
<br>“是，谁知道。我只清楚它能被当留影机用，而且……拍摄的照片还能跑到NeuralLinker的携带储存硬盘里，能被电脑读取PNG文件。”
<br>“这么神奇吗，我越来越对它的构造感兴趣了。与程序直接接轨，带有截图功能的道具……习得留影魔法，用目前双眼的视野进行截图倒是轻而易举就能学会，你这种将视野转移到实体上的黑科技确实很难不是游戏的工作人员依靠特殊手段才能达成。”
<br>“都说了我也不太清楚。但你说的有道理，确实。”
<br>“别老是确实嘛。你应该不止拍了那一张照片吧，愿意给姐姐看看吗？”
<br>“花花草草和山有什么好看，建筑也不是你的兴趣范围吧。”
<br>此刻，聆弦那“某种线索验证了她的猜想”般的笑容，可谓难以被轻易察觉。
<br>“或者，就让我把它给大卸八块，我保证能帮你装回去，我手很巧。”
<br>“我一个理工男手会没你巧吗？还有，我真不信你能把它原封不动安回去，连我自己都不敢去试，我只知道这东西无限耐久，摔不坏，那月见花射出来的子弹也打不出坑，所以这东西十有八九是个整体物件，可能有什么特殊程序封装在里头，可能加了什么高级附魔，不论哪种情况多半是拆了就失效了。”
<br>“还真是头头是道呢，夏月弟弟，你可把我说服了。”聆弦故意侧了侧头。并未被夏月瞧见。
<br>“总之，恕我拒绝你的请求。我靠这吃饭，经不起报废带来的后果。”
<br>“靠这吃饭呢……我早就想问了。”聆弦的语气终于严肃，“夏月，你究竟是为何要拍摄绫栾公会里那个叫清喜的女生？若是我从头以来都没猜错，你对她本人完全没有兴趣吧。”
<br>“……”
<br>“不选择回答吗？”聆弦也坐在了床边，面对面凝视着夏月那阴沉的面庞，“甚至可以说，你根本对‘女性’没有任何特殊兴趣。不、……你对‘人类’没有兴趣。我猜的没错吗？”
<br>“……关你屁事。”夏月的语气软弱无力。
<br>“我猜对了呢。那么，是儿时经历了什么痛苦而黑暗的惨剧？被最好的朋友背叛，抢走了暗恋的女生……”
<br>“都不是，你能不能别瞎猜了你真的很烦。”夏月一拍被子，恶狠狠地斥道，“我心里怎么想你为什么要管，管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br>“有。”
<br>“能有什么好处？”夏月终于将视线投向聆弦。在瞧见聆弦那忧愁的眼神后，他方能反应过来她两秒前那声“有”中挟带的执意与急切。
<br>也正因如此，两人迎来了一段长达4秒的寂静。这段沉默，对他们而言属实已算长得过分。
<br>“方聆弦，你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br>“想知道你究竟为何会去拍摄那个女生，什么清喜。”
<br>“不、我问的是……‘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br>“你终于对我心里藏着的事情感兴趣了呀。哎呀，花了我那么多功夫。”聆弦苦笑道，一头扎进了身后软绵绵的被子，“因为我在你身上找到了或许是我需要的‘答案’。”
<br>“答案？”夏月停顿了一会儿，“我在寻找的也是答案。”
<br>“和这场案件无关的答案？”
<br>“是，和这些案件无关的答案。”
<br>聆弦咽了口口水，试探性地追问：“有关自己的生命究竟有何价值？”
<br>“当然不是，我想知道的是其他人的生命究竟价值有没有高到值得我去关心。”夏月立刻回答道，“我跟你说这些你也听不明白，肯定吧。”
<br>“那可不一定。我就知道你在意的根本不是自己活着的意义，而是其他人活着的意义。我何尝不是抱着相同的困惑呢。”聆弦双手撑着床铺，缓缓地直起身来，“某种程度上……我们好像确实还挺般配的啊。”
<br>“是吗？我不清楚什么算是般配。”
<br>聆弦轻轻地笑了几声，坐起身来：“夏月，跟我说一说吧。”
<br>“说什么，我的过去？”
<br>“嗯哼，不然呢。难不成我还是问你喜欢的女生是什么类型？”
<br>“我怎么感觉换做你的话确实会问出类似的问题呢。”夏月双眼不知在盯着天花板的何处，实际是在整理自己的系统背包。
<br>两人无言，一时只闻窗外那除去雨声的寂静。
<br>“你那么想听？为什么非得是对我那么感兴趣呢。”
<br>“因为，或许我能在你身上……”聆弦咽了口口水，摊手道，“哎呀谁知道我为什么对你感兴趣呢，看你颜值还行？又或者馋你的拍摄技术。说不准，我只是看你比较好欺负而已。你自己不这么觉得？”
<br>“那还真是‘谢谢’啊，别这么‘恭维’我了。”他没好气地回应道。
<br>随之，又是宁静的雨声。
<br>“方聆弦。”
<br>“哦？哦豁，这可是你第一次主动叫我。如果不是全名的话，我会更欣喜的。”
<br>“你连我主不主动叫你都会去在意吗？你无不无聊？”夏月关闭了系统背包界面，捂着自己的脑门，“我只是想问……嗯，你是外科医生，对吗？”
<br>“如你所言。”
<br>“有关人类的生命，你是持怎样的态度？——我可能描述的不会很明确，但我认为任何除我之外的人类，他们的生命与我毫不相干。但我要是想在这社会上苟活下去，却不得不去尝试了解他们，装作了解他们，再来一番阿谀奉承，与他们建立在我看来不明所以的社会关系。我不太理解，为何我必须依赖那些我根本不关心的人类，才能使得自己生存下去。”
<br>“夏月是认为，除自己以外的生命都不足以引起自己的兴趣吗？”
<br>“是。你可以理解为我不尊重人类，不尊重他们的生命。”
<br>“我认为你说错了。”聆弦手掌搭着膝盖，“你并不会因为这番理由就去杀人放火吧。事实上，你除了偶尔会偷拍别人以外，还算得上是相当遵纪守法的人。至少我在TBO中观察到的你完全印证了我的推测。”
<br>“我就很纳闷了，你真的只是外科医生而已吗……？”
<br>“我可真的只是神经外科医生哦。”
<br>“……”夏月沉默片刻，“因为他们的生命我根本不关心啊。无论对那些人做什么，除去尝试对他们抱有好感，与他们进行无关各自利益的娱乐活动，就算是杀人、虐待他人，也无法给我带来任何实感。我并不是蔑视任何生命，我只是完全不认为这些东西具有任何价值。要真的说得极端一些，我甚至没法感觉到我自己是切切实实活着的。生命对我而言一文不值，生死的区别在我这里也仅是肉体行动上的差异。”
<br>“但你却会想要调查这场连环杀人案。”聆弦拖着下巴，陷入思绪。良久，她终于提道：“夏月，你想要找到真凶，是因为你有其他的个人目的吧。”
<br>“是。但我不想跟你细说。”
<br>“没事，我已经理解了。而且我并不会拦着你，至少在那之前，我们二人的利益是相通的。”
<br>夏月闭起双眼：“倒也是。”
<br>谈话的第三次间断。只不过，听那雨声悠扬起伏，这回的沉默似乎格外长久。
<br>“你很想听我的动机吗？”
<br>“哈哈，动机，你难道是嫌疑犯吗？”
<br>“我都偷拍人女生了，我不就是嫌疑犯吗。”夏月的语气显现出几分刻意，“我觉得如果我不早点说的话，你会一直缠着我。”
<br>“呵那倒也不至于，我还是会尊重你的选择。”
<br>“不管如此，我现在可以接受将我的动机告知你。你如果不是那么想听，我也懒得说。”
<br>“哎哎，别嘛别嘛，姐姐当然想听了。”
<br>“别装前辈。我没比你小几岁。”
<br>“好啦，不逗你了。”坐在床边的聆弦，身体微微地前倾，眼中满是就算想藏也藏不住的期待，“我确实真的很想听，并且不仅仅是对你本人有兴趣那么简单。你想要找那个杀人凶手，是因为你想从他的身上找到某种‘答案’，对吗？”
<br>这次，夏月并未给予应答。
<br>“我打算跟你坦诚相见。我也有想从你身上找到的‘答案’。我想知道这个‘答案’是否真实存在。”
<br>夏月有些吃惊：“呃、我……我确实没想到你能这么说。我以为你也只是会求求我快说之类的。果然、我一开始就觉得你这不是什么单纯的对其他人私事的好奇心。”
<br>他将身子挪到床头，又把上半身枕在了床板上。深呼吸了几回后，他望向房间另一头抵着墙面的长桌。
<br>“那么，我希望你会从我身上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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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h2><span class="leadingtext">OP：最終宣告</span></h2></span><div id="music_player" class=""><audio controls><source src="mousouop1.mp3" type="audio/mpeg"></audio></div> 
<br>by まふまふ
<br><a href="https://www.youtube.com/watch?v=FMPeKoUmBAs" target="_blank" rel="noopener noreferrer">Youtube</a>
<br><a href="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D541167jo" target="_blank" rel="noopener noreferrer">BiliBi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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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阴暗干燥的小房间，仅有一道清脆的阳光投上屋内杂乱的书柜。在那炫目的光线之前，阴暗的夏月正坐在干燥的板凳上调试着单反相机的焦距。
<br>“什么涵盖范围高搞半天也没用啊，这卡口不是根本不适配吗，看不起EF口？”他拳头砸了下桌上的风景杂志，网购的缺点体现得淋漓尽致。
<br>谁想到这种日子会突然下暴雨，要不是下雨天没带伞挂着相机拼了命往公寓奔，一脚滑倒在水坑里，夏月原本都不需要担心换镜头的破事。那一下摔得他心都要滴血，平日常用的100毫米镜头好巧不巧直接砸在水泥地上，松动严重，拆开修的时候发现本体裂了，报废。想着干脆多花点钱换一款老早就中意的佳能镜头——最后根本用不了。
<br>不知道转接环能不能解决这个技术性的问题。他瞥了一眼搁在不远处的那台A7R8，虽说是台微单，用它在门口拍拍静景后修下图也看得过去。
<br>一年间的每段季节也就那么些时间啊，季节的过渡期默认能够产出高质量的风景照。
<br>对面的银杏树已经剩不下几片薄叶了。东京今年也冷得很快，拉开窗户试着朝那银杏的枝叶拍摄时，吹入的一阵冷风令夏月一缩脖子。
<br>没钱啊，要不是收入不稳定，我还需要坐在这里担心这些事情？
<br>距离加利福尼亚州南滨中学的重大恐怖袭击案已经过去整整四天了，各种新闻网站上却还是时不时插进个与其相关的后续报道。夏月听得耳朵都快长出茧了，瞪起地板将椅子挪向电脑前，探手移动鼠标，关掉了定时弹出的新闻网站。
<br>“关我屁事。”死了多少人，嗯？946个。他对数字算得上敏感，哪怕是遇难者名单统计：死的有教职工也有学生，还有牺牲的特警，和参与袭击被警方当场击毙的恐怖分子。
<br>虽然当天一整所中学正常上课的近千名学生仅一人存活，确实算得上国际规模的重大新闻了。
<br>但关日本什么事？你们滚动播出美国的恐怖袭击干什么？
<br>所以夏月将网页窗口切成了FaceBook。今天晚上还约了个二游Coser博主，需要把摄影往后推一推吗？那自己收入哪里来啊。
<br>说到底，要不是为了生计，拍个屁的活人。他基本什么静态风景都拍过，最厌恶的就是拍带人类的照片。光是自学那些广角人像拍摄技巧和曝光补偿都令他打瞌睡。但凡有个人从取景框里头经过，他连相机都握不稳。
<br>“但五零，你要赚钱跟上相机更新换代的话就得学会接单拍人啊。你这种长相条件去约Coser搞不好还能捞到女朋友。”圈子里的同好曾经给过自己这样的建议。
<br>“哦。”这是他的回应。放屁，我给人修图照样能赚钱。不过他这想法在房东把房租提上去的时候就不复存在了。
<br>于是自己终于落后于新一代的相机技术发展，连新镜头的卡口都对不上了。自己的人生卡口也要同眼前这不堪入目的社会脱节咯。
<br>FaceBook的主页上也都是南滨中学的相关文章分享。真烦，这些人怎么进的自己好友列表？他有时真想清掉列表里一半的人。
<br>拍人。没错，已经学会了，甚至也完成了十几单。客户对正片成品相当满意，夏月本人相当不满意。因为里面出现了人类。
<br>而且那几个女的评价是什么？“太好了，是我在找的效果。”做了大半天也就拍出了随便换个谁也能产出的程度，既然其他人也行，找自己干什么？因为自己是个更便宜的拍摄工具吗？对此，夏月更不满意了。
<br>“东山你发我一张你认为最完美的女性人像。”
<br>“要和风景结合？”
<br>“你认为呢？不带风景的人像不是满屏幕就一张脸？”键盘声略微有些震耳。
<br>“稍等，……这些是我文件夹里最具有代表性的。”
<br>夏月草草阅览一遍，飞速回复：“这不就和那些时尚杂志上的没什么区别吗，我要的不是这种。”
<br>“也没办法啊，毕竟行业内也就这些技巧最普遍……况且他们找你拍也是因为想要追求自己钟意的构图和呈现效果吧。”
<br>“不，我不满意。我要亲手拍出最完美的女性人像。”
<br>对此，东山的回复是：“你疯了吧五零，上哪去找那么配合的美女？就算你是真心诚意地拿出了一百二十分力，人家理你吗？”
<br>“游戏里会不会有相对现实而言，外貌长相更加完美的人类？”
<br>“纸片人啊。”
<br>“纸片人要画得趋近完美不是易如反掌，我还需要找你要吗？”
<br>“那还能怎么？虚拟现实捏人技术？多少也是会有二次元元素糅合进去。你该不会指的是TBO吧，相信我，就算TBO也不会例外的。”
<br>“他们可是说自己追求尽可能接近真实的游戏体验。玩家的姓名都会是真实姓名。”
<br>“但外貌会是另一回事。不信你就等着看吧。当然，如果你在里面遇到了绝世美女，你非要拍下来也不是不行。前提是，对方配合你。”
<br>夏月将东山的话语听进心中，思考良久。
<br>“配合我？我不需要她配合我。”
<br>因为我对拍摄真人原本就不抱有任何兴趣——夏月如此作想。
<br>他需要找到一个方法，一个“诀窍”，使得他能够将真人当作“景物”的种类去拍摄。只要真人也能被视为景色的组成部分的话，他便能为真人拍出真正带有自己个人特色的，饱含心意的照片。
<br>“那你又是给谁看呢？”
<br>曾经，东山有这么询问自己。
<br>但夏月根本不会去思考这类问题。
<br>给谁看？他不会给任何人看。
<br>因为他从来就不会认为其他人类的存在有任何价值。给他们分享自己的作品，毫无意义。
<br>除非是为了赚够钱还房租买吃的，还有剩的话就存起来换更好的相机和笔记本电脑。
<br>在侥幸获取了月星Online的内测资格后，怀抱着目的性踏入游戏的夏月选择了以亚洲环境为主题的薙峯霞林区域，试图在自己较为熟悉的人种之中寻找尽可能完美无瑕的人类范例。可惜他不久后便意识到就算是在这能够优化玩家身体细小瑕疵的月星之中，满分——甚至趋近于满分颜值的人类都无迹可寻。不论男性女性，大家多少继承了现实中的样貌，就算再如何遮瑕，也不存在那种让夏月眼前一亮的标准模特。
<br>可以媲美自然景色，彻底与背景融为一体的存在……这上哪去找？
<br>这样质疑着自己心中所想方案的可行性的夏月，无意间经过了津风礼社公会的大门。那时说巧不巧，身着华美和服的远城清喜，正与门口守岗的河野葵谈天说地。
<br>答案是和服。
<br>没错，夏月想到，五彩斑斓且常用自然元素作为柄图的和服能够近乎与自然景色融为一体。
<br>后来的几天，他激活了隐身，徘徊在津风礼社大院的墙顶，观察院中的玩家许久。他发现这群女生只会在公会举行集体活动时身着和服……而在所有人之中，总体颜值最与和服的款式般配的，便是初日撞见的那个叫远城清喜的玩家。
<br>没错，想要寻求能够被当成景物的一类去使用的完美的人类范例……从来就没必须得是拥有顶尖外貌颜值的人类。
<br>只要足够契合自然景色就好。
<br>所以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偷拍远城清喜，且必须是在她身着和服之时。
<br>但他并不敢直接开启隐身进入院内直接拍摄。
<br>因为他察觉到这所公会的大院有某种怪异之处。无论他怎么去感应院中的玩家人数，自己所感知的数量经常会“多出一个”。
<br>本就是在涉猎心仪外貌的夏月，早就将每次感知到的人数与他在墙顶观察到的人脸对上了号。不管公会有多少人出去了，哪怕是深更半夜也好，都会有一个人始终未被夏月观测到。
<br>不论怎么尝试都对不上号。有一个身份不明，实力不明的玩家，隐蔽气息的技术比掌控月元素魔法的夏月更高。他甚至连那个人的实体都未观测成功过。
<br>他当然有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所以他一开始在想，这个一直在隐蔽气息的玩家会不会是在那群女生中最特立独行的那个一看就实力极强的火绳枪手，也就是名为月见花绫栾的22级玩家。
<br>只是后来他意识到，就冲那绫栾的言行举止与脾气性格，一直热衷于正面硬杠敌人的她绝对不屑于点上任何气息遮蔽类的技能。
<br>因此，他无法确定那个一直在隐藏自己的神秘玩家究竟是谁，究竟在哪里，究竟有没有早就发现夏月在偷窥她们的公会成员。
<br>同样因此，夏月没有勇气踏入这公会的庭院内部。
<br>最终，他也只是决定在津风礼社的外墙顶端对远城清喜进行偷拍。——而在自己计划败露后的事情，聆弦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br>“所以到头来只是为了这些无聊的原因。”
<br>将故事讲述到这里后，自己收获了如上的评价。夏月表情苦涩，将视线投向了远离聆弦的地方。
<br>要问明明不在意聆弦的看法，却为什么仍旧心情低沉吗？
<br>那当然是因为，上面这句评价分明是他本人亲自说出口的。
<br>“我觉得是非常合理的故事呢。没有任何夸张或者编造的成分？唉，不过我也不需要问，这么现实的剧情本身就不存在任何去夸张的余地嘛。”
<br>是的，这才是聆弦那里给出的评价。
<br>“……你居然能听到我说完，没打住我。”
<br>“本来就是个值得我听完的故事嘛。夏月，我确实对你改观了一点，不过刚开始我就猜到了不少……果然，找你合作是我做的少有的正确选择。”
<br>“少有？……为什么这么说？”他对此有些好奇。
<br>聆弦干笑着回答道：“哈哈，那可就是个长得多得多得多的故事了。”
<br>“是，我的故事不长。非常简单，非常平淡。这几乎就是我的一生了。”夏月将手整在脑后，阴阳怪气地回应，“那你也该告诉我了：你到底为什么缠着我不放。”
<br>“没问题，但我觉得一时半会儿可能会道不完呢。”
<br>“不像我是吧。”
<br>“真是的，我可没那种意思哟？”
<br>夏月双眼紧闭。自己的故事，单调平庸。
<br>——是啊，久礼夏月，你的人生毫无起伏，整理成书不超万字。
<br>
<br>
<br>
<div class="conver-title syslang-side2">&nbsp&nbsp端末行动：勿栖与和伊的私信·2&nbsp&nbsp<span class="conver-title conver-title-append">&nbsp&nbsp月星-私信邮件&nbsp&nbsp翡翠新历1年5月38日</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cwhy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6">茶屋 和伊</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我的妈，我的关东煮又被人偷了。一天天的真的让人根本没法省心，搞得我现在茶都不想喝了。</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hgswq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5">和歌森 勿栖</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这可是好事，说明你做的小吃是真的美味，受到大家的热烈赞赏！<br>……不过这次商品损失严重吗？</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cwhy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6">茶屋 和伊</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严不严重是另一回事，这个月已经是第十七八次了，虽然关东煮没什么成本但也不能一整格一整格抓大把地薅啊，直接趁我回头拿一根就跑我都压根不会发现。<br>现在如此猖狂这算什么，这算公然挑衅。岂有此理。</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hgswq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5">和歌森 勿栖</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你应该装监控了，有患无备。</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cwhy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6">茶屋 和伊</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是有备无患啊弟弟，而且装监控，你在文艺复兴科技树下装监控是想玩什么穿越者超现代科技龙傲天流剧情吗。<br>再者，说得好像我不知道这事儿都谁干的一样。其实我跟你提过好几遍的，一大半就是那个ID叫折桥吹雪的垃圾女偷的，从我开店以来已经被我逮现行至少七次了，每次都给她逃掉。<br>她那叫什么花鸟鱼虫批发的公会就是一野生无秩序无组织的存在，我连人都捞不到。</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hgswq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5">和歌森 勿栖</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TBO是这样的呢，但凡一个玩家想要躲起来，多神通广大都基本是找不到对方的。<br>再不济往隔壁姆歇戎一藏，直接销声匿迹，还能独行快乐玩好久。<br>你也小心点，你PVP的本事不高，当心被她给偷袭受伤，虽然实际不会怎样，但还是多少会痛的。</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hgswq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5">和歌森 勿栖</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那个，白夜桑她好些了吗？<br>我到现在也啥信息都没问出来。</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cwhy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6">茶屋 和伊</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我还以为她跟你在一起，那我只能给提供一则情报就是她又去咖喱乌冬面公会了。<br>她没明说，但我在她身后跟了一会儿，那方向基本没跑，除非她是要去传送广场。<br>她现在也没理由离开薙峯霞林。</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hgswq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5">和歌森 勿栖</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我是真的不知道她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早上也跟你说了她是全身湿透回来的，一句话都不说。</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hgswq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5">和歌森 勿栖</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而且……很奇怪的就是，她昨天下午跟我发私信邮件提了有关那位红头发小女生提供的情报，说是真凶在你店铺这条街道作案，光天化日一定有人目击……虽说这点我们倒是一开始就想到了，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特意提这种事情。<br>现在好了，她又一言不发了，从头到尾也就透露了这一点有意义的信息。<br>难不成是她昨晚撞见真凶了？或者接收到什么很受打击的新情报？可白夜桑不是压根不关心这场杀人案吗？我还是不太理解这些事情背后的联系。</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cwhy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6">茶屋 和伊</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词音的意思就是我在这附近开店肯定有见到真凶，可恶我要真的有见着我还至于在这里emo吗，我早就把所有嫌疑人都给拎出来了。<br>你们来之前我去南区采购炼金器具了，压根没有在看店，要说也必须得是这附近其他的人有目击真凶。<br>当天早上莎娜阿姨可是活的。大活人。</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hgswq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5">和歌森 勿栖</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我们是不是该问一下附近的其他商户？他们或许会提供什么关键信息。</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cwhy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6">茶屋 和伊</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看情况吧，我得先想办法搞个魔法监控之类的。我得先治治那个什么吹雪。</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hgswq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5">和歌森 勿栖</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对了，她一般都是在什么时候偷你的商品？会不会就是在你没看店的时候？</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cwhy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6">茶屋 和伊</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那时确实是良机啊，我每次锁上店铺前窗也会被撬开。<br>而且不止如此啊，我现在就在店里呢上楼端杯茶，又你妈被偷了。<br>她是不是光盯着我这一家店偷啊，怎么不明抢啊。</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hgswq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5">和歌森 勿栖</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虽然我听得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搞笑……但、我这么提议你别生气。<br>你觉得，会不会那时候这位折桥吹雪在你的店铺附近，目击了真凶？</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cwhy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6">茶屋 和伊</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啊？就算她可能见到真凶了我也不可能去问她的。<br>往最差了说嘛，她看到我就跑了，你觉得我怎么从她嘴里撬出情报来？拷问吗？</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hgswq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5">和歌森 勿栖</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没事，你先去着重于问周围商铺的店主，看看他们能不能提供信息……当然我觉得町奉行也做完类似的调查工作了。<br>你得做好通过这样的程序也无法获得任何有用线索的准备。</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hgswq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5">和歌森 勿栖</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而我呢？你去询问周围店铺店主有关这次案件的线索就会不可避免地人要离店对吧，对，所以我负责在那段时间里逮人。<br>她一直有见到你，你一注意到她她就会逃跑——但她并不一定记得我是谁，我只要叫上泽子和池原一起埋伏着，三边同时夹击，我不信那位靠偷东西吃饭的吹雪女能跑得掉。</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cwhy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6">茶屋 和伊</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你们小心不要扑个空，那吹雪有什么备用手段我完全不清楚。<br>我每次抓她都是被她正面挣脱逃掉的。<br>天哪，我怎么这么丢人啊。</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hgswq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5">和歌森 勿栖</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目前也只有先这么走看看了。那么……你觉得白夜桑那里我们该怎么办？咱们好像也手束无策？</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cwhy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6">茶屋 和伊</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束手无策。既然你怀疑是与这桩杀人案有关，那显然我们这里有了进展之后，白夜那里也会好受很多吧。<br>现在我们并不清楚她是因为什么才沉默寡言起来，但依我看来不可能与这杀人事件无关。<br>不然的话，我们没法解释她为什么会突然对杀人案有关的事情产生兴趣。<br>总不可能是闲着没事干吧，她每天都和那个雇佣兵约了出去玩，应该能做的事很多。</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hgswq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5">和歌森 勿栖</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那位你说的雇佣兵是之前在早上等着白夜桑出门的玩家吧，我记得你说她也是咖喱乌冬面的成员。<br>对了，今早你有见到那个玩家吗？</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cwhy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6">茶屋 和伊</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今早啊……确实没有。没来接人，我看白夜似乎也是急匆匆的，会不会是那个玩家发现关键情报了啊。</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hgswq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5">和歌森 勿栖</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只要不是当场抓住真凶然后打起来了就好。但如果是那样的话，白夜桑也肯定会叫上我的，所以应该不是。</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hgswq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5">和歌森 勿栖</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可恶可恶，亏我以为自己已经获取白夜桑的信任了，最后出了这种事情之后，我都没办法挖出她心中的任何秘密……又帮不上忙又安慰不了她。我这朋友做的，太失败了、太失败了。<br>这次白夜桑变这样，必定有一份我的责任。</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cwhy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6">茶屋 和伊</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有你个屁的责任啦，我之前跟你说白夜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现在多半也只是因为什么事给激发出来了。具体是什么事，既然白夜她自己没说，我们就不该去多管，只能希望她先姑且冷静下来一些。<br>这回最多也只是你把白夜看得太愿意向别人表述出自己内心的思绪了。她本来就是个极其内向的人。</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hgswq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5">和歌森 勿栖</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我还是陪白夜桑陪得太少，光顾着和倒悬巴别的那堆人鬼混了。<br>既然白夜多少关心这次杀人案的真相的话，我们就只能用行动来获取情报，再用情报去安抚她了。</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cwhy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6">茶屋 和伊</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事不宜迟……今天既然那吹雪已经光顾过了，显然就不会再次接近这条街道了。若是要执行计划的话，估计也得等到明天。</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cwhy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6">茶屋 和伊</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在那之前，你去试试找白夜吧。虽说她现在在经历什么我们也不好过问，但既然我们把她当成朋友，就肯定也是会担心的。<br>我计划一下明天的具体行动方针，你去街道附近转转，问问有没有人见过白夜。</span></div>
<div><img src="avatars/av-hgswq1.jpg" class="conver-avatar"><span class="conver-chara conver-chara-005">和歌森 勿栖</span>
<span class="conver-content">嗯……那我先出发了。计划有拟定初稿的话记得给我看一眼！</span></div>
<br>
<br>
<br>
<br>雾锁深林，石山错杂。在高耸石柱上跌落的细流，冲刷在底部松林的河道中，空气潮气弥漫，混杂着浓浓白雾，只让人呼吸不畅。
<br>而且瀑布的水花打湿了周围的泥泞山土，白夜已经是不知第几回踩上一脚的泥了，每次都拔个费劲，还得拜托琳然用涓流魔法冲洗掉脚上的泥泞。
<br>但这回她可是一个立定跳远，紧接着两只脚都啪叽地深陷淤泥。跟在后头的琳然把毕生所学的所有攻击魔法（甚至一时兴起学的初级火魔法）都给交出去了，这才把恰巧来袭的几只刺鹩给冲碎。
<br>“太好了、！”她握拳暗呼，随即才踏着重心不稳的乱步小跑而来，将白夜脚部的泥堆一冲而尽。
<br>到头来，最难对付的反而不是魔物。
<br>二人已经在这片淤泥连绵的崖下松林行进了将近两个小时（估计都不止两小时了吧……），从雾中出现的魔物虽然愈发危险，却在数量上显著下降，使得白夜与琳然一攻一辅的搭配还不至于直接在这里送命。
<br>而且在这些飞流直下的瀑布旁，浓雾多少有被冲散许多。偶尔抬头，还能瞧见高处那熟悉而无法引起任何好感的漫天阴云。
<br>就是不知这些扑落到脸上的冰凉水珠，究竟是瀑布溅起的水花，还是自天而落的雨点。如果是真的下大雨的话，白雾至少也该被冲散许多吧。
<br>“毕竟……这白雾是某种魔力与实体的结合物质呢。”琳然之前解释道。
<br>“原来是这样吗。你懂得还挺多。”
<br>琳然略有些羞耻地低着头，应道：“大概也只是从其他魔法师嘴里听来的情报啦……毕竟我也是大公会的成员。”
<br>二人的交流并不多。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们已经行进到又一石柱之下。面对眼前自天际跌落的清澈泉水，她俩坐在瀑布池旁的岩石上，两人相隔了三四米。
<br>白夜面无表情地为自己的驻足辩解：“太累了，无法疾跑。不好意思，休息五分钟。”
<br>“就算是在游戏里，耐力也不是无限的呢。”琳然轻轻道，“这么一想，TBO其实也非常贴近现实。”
<br>“贴近现实。”白夜嘟哝道，“若是现实里也能升级，我早就不至于过上这样的日子了。”
<br>瀑布的水声过于宏大，她的话语并没有完全传到琳然的耳中。但这也不代表琳然完全没意识到白夜在自言自语。
<br>等级。……就琳然的等级而言，她都不该出现在飞鸟泉。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以及如何走到薙峯霞林这么核心的地带来的？
<br>“我们……谅璃桑，我可以问一下、你的等级是多少吗？”
<br>“13级。”如果白夜记得没错的话。
<br>说罢，白夜边说边打开数据视窗，瞧了瞧上面写着的LV13（241/1795）。居然在升级后的短时间内涨了那么多经验值，这是什么原理？对数函数方程？
<br>“我……那个，谅璃、我我……只有9级……”琳然的话语声已经轻到就算是在这寂静的松林之中也快完全听不见了。
<br>“因为辅助系玩家很难通过杀敌进行升级吧。”白夜对此满不在乎，“我也没有13级的能力，照样能击败16级的怪物。在月星世界重要的是合适的游玩方式和技能。并不是等级。”
<br>“所、所以谅璃不会觉得我拖后腿吗？”
<br>“你本来就没有义务跟着我来这儿的吧。都特地跟着我一起来到这里了，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这是白夜的心里话。
<br>听闻白夜说辞的琳然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却不再言语。
<br>“我们走吧，如果那个穿红白衣服的女生说的是对的，我们所剩的时间不足以迟疑了。”
<br>瀑布的水花自池中飞溅而起，夹杂着一阵微凉的风，打湿了琳然的半边脸颊。
<br>她的心情，似是有些许凌乱。原因不明，甚至白夜对此毫无知觉。
<br>但琳然控制不住。她想要向白夜问出那个问题。
<br>“竹取对谅璃来说……是这么重要的存在吗？”在白夜自岩石的边缘站起，刚踏出一步后，琳然终于发问，“能让你……顶着如此大的危险，前来飞鸟泉这类地方，哪怕就连她是否真的在这里都无法确定……”
<br>“是啊，应该一点都不重要吧。”聆听着雨点般的水声，白夜望向远处那近乎被浓雾彻底遮蔽的未知区域。
<br>尔后，抬起头，趁着视野未被阻隔之际，望向那乌云蔽日的天穹。果然，现在也仍下着雨吧。
<br>“而且，这对我来说本就是一场赌局。来这种地方找竹取的我很可能会交代在这附近的某个地点。琳然，我不想在月星世界死亡。一次都不要。”
<br>一次都不要。也至今一次都没有死亡过。
<br>琳然露出吃惊的神情：“谅璃你这么说……难道、至今为止，你一次都没在TBO中死亡过吗？”
<br>“嗯，一次都没。以后也不会有。我绝不会死。”白夜淡淡地说道，“但我不会允许自己的朋友就这样从我面前消失。我不会允许有人在欺负她后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离去。以前的我可能还会犹豫，但现在的我，绝对不会。”
<br>在谅璃走后，白夜绝对不会再因为这种事而犹豫。
<br>尽管，自己的决心似乎已经太晚，太晚了。
<br>晚得无可救药，自己总是在进行一些毫无价值的行为。
<br>琳然知晓白夜的心中有着属于自己的执念，不再对此过多追问。
<br>“对了，琳然……”白夜的脚步缓了些许。
<br>被呼唤的琳然似是有些不在状态：“啊、嗯？”
<br>“虽然我看着地图是在往东南方向走，可薙峯霞城的具体位置到底是……？”
<br>白夜仔细地打量着面前仅自己可见的系统三维地图，陷入沉默。
<br>“我也……不知道。”琳然答。
<br>系统自带的三维地图在被玩家点亮之前只会是一片虚无。虽然白夜和琳然都买了薙峯霞林的基础地图，但这类地图在被读取后也只会给予地貌的轮廓。
<br>显然，薙峯霞林的迷宫区域，那座日式城堡……根本就不属于任何地貌，在三维地图上完全找不到相似的东西。
<br>“至少，是会建立在一片规整的平地上吧。”琳然和白夜一样打开了系统地图，嘟哝道。
<br>“可能。”
<br>“那我们走的方向……正好是朝向最大的那片平地。”
<br>“至少大方向不会有错。”白夜的视线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动静。担心是魔物的她提前紧盯起前方的白雾，随时准备射击，“飞鸟泉不是什么小地方，我们走了这么久才到中间地带。清紫说过薙峯霞城在飞鸟泉的东南边界。”
<br>琳然的上半身无力地向前倾去：“唉，能不能在天黑之前到呢……”
<br>眼前的那片浓雾，深处。
<br>“那，我也不知道。”
<br>有东西。
<br>飞行魔物。
<br>“琳然，小心。”
<br>就在话落的尾音，白夜只觉得一阵微风自正前方拂面而来。约离地一米高的空中，一个人类的身影倏然现身。
<br>魔女帽、黑紫色斗篷。骑着扫帚。
<br>“小心撞上！让一让让一让——”
<br>但这不速之客的飞行速度太快了，白夜压根就没来得及看清来的到底是人是鸟，等反应过来对面是大活人的时候已经一箭射了出去。这箭不偏不倚地正中这魔女打扮之人的一对巨乳正中，把她插得“嗷呜”一声，直接从扫帚上翻了下来。
<br>“噗哈！都叫喔呼呃你让噗……”女性凄惨地落地上翻滚两圈，沾了一身泥草。
<br>“对、对不起……！！”
<br>失去骑行者的扫帚自然也不再受控制，径直地朝着不远处白夜后方的琳然高速飞去。琳然赶紧举起法杖挡住，这才没被撞个人仰马翻。但在两根长柄物体相撞的时候……她余光扫过，却见分明是两根法杖杖身相撞，显然是幻形魔法。
<br>幻形魔法……自己居然能、亲眼见到真正的幻形魔法？她都不敢细想这在TBO中究竟属于多么高阶的魔法。
<br>白夜意识到自己射中的是人类，慌忙上去要将对方拉起。她瞥了一眼这女性头顶的ID。若有胧雾（很奇怪的名字……），象征地元素的棕色，以及……没有倒三角。确实没有倒三角。
<br>是NPC（那为什么有这样奇怪的名字也很明确了）。非玩家角色？在飞鸟泉？居然真的会有NPC只身一人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
<br>远处的琳然仓皇瞧向自己不远处的地面，俨然是一柄尾端绽放着一朵巨大球状鲜花的魔杖。果然是幻形魔法。
<br>“啊、你这箭法怎么说也太准了呢。”从地上狼狈坐起的若有胧雾将已经被压折的箭矢从自己的胸口使劲拔出，又痛得哼了一声，“还好，再准一点的话我就得自动直飞塞壬了。”
<br>“那个真的很抱歉、我……请问，我没有穿心吧？”
<br>“穿心成功的话我现在早就死了啦。而且说实话，你这一箭其实也破不了我心脏的物防。”胧雾得意地上扬嘴角，自豪拍胸口，拍了一手血。
<br>白夜咽了口口水，还是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br>这家伙……为什么会一脸冒失娘表情啊。好就好在她没有责怪自己误伤了她。果然，NPC都是很好说话的善良的人……
<br>“唉等我再坐一会儿嘛。”胧雾站直后的第一件事并非整理衣裳，而是将手臂伸向琳然的方向，指尖一挥。随着“嗖”的低沉破空声，空中闪起一道深紫色的弱光。她方才骑着的那柄扫帚霎时卷着一堆落叶猛拍回了胧雾的手中（琳然好像也因此被吓了一跳），“那么！相遇即是缘，你们二位在这里练级？”
<br>“不，其实……我们其实是在找人。若有小姐，您难道也是和一般玩家一样来这里练级的吗……？”白夜问道。至少她不是飞行魔物呢。
<br>“哦？啊、哈哈。正如你所言。毕竟NPC也是需要练级的，对吧！”胧雾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似地突然笑出声来，将手轻轻搭在了白夜的肩上，“是黑羽小姐，对吧？我这么称呼你OK？”
<br>“嗯。您真的没关系吗？”
<br>“呼——没事啦，都一点儿不带痛的。是真名？”胧雾若无其事地确认道。
<br>白夜刚想开口说话，听到这里又咽了口口水，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头上的“黑羽谅璃”并非真名？难不成，她也和小鸟游一样看出端倪了？
<br>不、要真是如此，要真是已经到了确认是不是真名的地步，她完全可以直呼自己的真实姓名，也没必要靠嘴问了……吧。
<br>吧……
<br>因此，白夜只是对着胧雾点了点头。
<br>“哈哈，那挺好。还有站在那里的、你不过来吗？玖琳小姐。嗯，是不常见的姓氏呢。中国人？”
<br>“呃你好，若有桑。”琳然朝二人小步走来，“我其实是姓玖，名琳然的。若有桑虽然是NPC，却也知道‘中国人’的说法呢。”
<br>“你在意了很多言语对话方面的小细节，可惜啊……战技的修炼上还是要加油哦，玖小姐。”
<br>“唉哎？啊、哦……”被忽然如此评价的琳然莫名地红了脸（至少在白夜看来是比较无端的……），双手搭在身前往后退了一小步。
<br>胧雾神秘兮兮地又瞧了琳然一眼，而后身体微微倾向白夜，“比起这些……刚才黑羽小姐有说过吧，听讲你们现在是在找人？”
<br>“嗯，没错。但……”
<br>“外貌特征如何？我很有可能碰巧遇上过。”
<br>“是个经常身披黑色斗篷的女孩子，留着深蓝色的头发，到脖子的长度。可能拿着一把魔法弓。还有，她的名字是竹取月，头上姓名是金色的，应该很好辨别。”白夜急迫地形容道。
<br>“深蓝色的……发色啊。和你旁边这位玖小姐比呢？”
<br>“啊、其实是、”琳然听到二人对话的内容，插话道，“那位女孩子的头发会显得更灰调一些。对我来说那都能算紫色的一种了……”
<br>“明白，那就是我和这位玖小姐的发色的中间色啊。”胧雾思考了几秒后，立刻抬起一指，“啊，没错！”
<br>白夜怔了一下，立即问道：“难道说若有小姐您……”
<br>“是的，完全没遇见过！”她兴奋地给予答复。
<br>白夜头上好似被浇下一浴缸冷水。
<br>“这、样啊。”此般大起大落的对话内容实在是会让白夜的心脏承受不住，“唔，您这样的说话方式，我还以为……”
<br>“但！是！先别失望地太早啦。我刚刚的确有观察到树林的深处隔三差五地会传出一种非比寻常的魔力波动呢。非常不规律的多重波动，却又清晰可辨，我认为那绝对是玩家的手笔。”
<br>虽然总觉得这位胧雾所说的话语中有些奇怪的地方，但白夜还是按捺不住地又一次追问：“若有小姐，您的意思是……”
<br>“施放魔法时所留下的那种轻微的魔力波动我肯定是感受不到的啦。所以这意味着，如果我没搞错的话，那种魔力波动正是……”胧雾思考了半晌，随后更加肯定地继续说起来，“那种魔力波动的来源，正是佩蒂利亚翡翠的以太共鸣。”
<br>“佩蒂利亚……翡翠……”
<br>白夜清楚这种特殊的宝石一般会被玩家与NPC用来制造什么道具。
<br>……重生锚。
<br>“没错，是重生锚。”虽说白夜并未开口，胧雾还是冲她笑着点了头，“处于已安设状态，而且……我感知到的那六次信号，全部来自同一方位。”
<br>白夜的眼神已经快要代替她用嘴巴问出“请问那里究竟是哪儿”这句话了。直视着白夜的胧雾显然也辨出了这一点，便干脆不绕弯地问道：“你们两人，想要去那里看看吗？”
<br>听闻此言，白夜默默地点头。
<br>“哪怕那里比飞鸟泉还要危险？如果你们去了那里，很可能就没法活着回来了。这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br>“我……”白夜仅展露出瞬间的犹豫，“即便如此，我不想让她独自痛苦。我要亲自找到她。”
<br>“一片深情呢。”胧雾双手抱胸，微笑道，“这样成不，你们两人如果现在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或者干脆说一开始就是想要朝着那里行进的话，我可以帮你们一把。”
<br>“请问，帮我们一把……是指？”琳然问道。
<br>“唉嘿嘿，你们会明白的。准备好的话，站在……这里，你们两个肩并肩。然后就可以了。”
<br>“这里……？”白夜与琳然顺着胧雾的指示望去，那里正是被白雾所笼罩的，二人原本想要继续前往的方向——不过大致偏移了十几度。
<br>白夜注视着远处那灰银的浓雾。头顶上方仍有雨滴的余露落下，时而碰碎于她的睫毛。湿润而冰凉。
<br>余光之中，琳然已经略带疑虑地站在了自己的身旁。
<br>二人就这么静站三秒。还未等白夜开口问出接下来要做什么，她就听见琳然那不解中掺杂了惊恐的话音。
<br>“若有小姐？！请问您这是在……”
<br>“10秒内抵消撞击实体时所造成的伤害。但还是会有疼痛感，所以咬紧牙关，做好准备哦。”
<br>“啊……！”
<br>在白夜转过头的那一刹那，她也留意到在琳然面前展开到一半的，透着水蓝色光泽的冲击护盾。但显然，她俩的反应速度都晚了半秒。
<br>“希望你们下次不要轻信NPC啦。有缘再见。”耳畔，这是白夜最后听见的话语。仿佛直接传入自己脑中，未受到距离的任何影响。
<br>就算是白夜的闪避技巧，也避不过如此大范围的瞬间覆盖。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早已只剩下灰白的浓雾。
<br>而背后也不再是微风轻拂松叶针的清冷环境音。取而代之的是震耳欲聋的风声。
<br>没错，她们正在……高速飞行。
<br>或者说是被动飞行。
<br>脸朝着反方向，用后背抵着飓风，向着未知的方向疾速跌去。
<br>白夜甚至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下定决心，在这完全被拖着飞行的状态下，冒着下一秒可能就必死的风险打开了系统地图。幽默到令人会心一笑的游戏操作，是吧？在知道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之前直接开启系统菜单，立刻读档——除了她根本就无档可读。
<br>她们在这短短的几秒内飞行的距离，近乎赶上了先前两个多小时的脚程。要知道，这还是换在游戏中，耐力减少的幅度可以被数值所弥补的程度下焦急赶路走出的距离。
<br>伴着琳然的惊声尖叫，白夜无助地紧盯着立体轮廓不断超高速刷新的系统地图。二人就这样被纯白的黑暗卷进了她们一无所知的林海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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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时是深夜。
<br>正因为那时是深夜，方聆弦与久礼夏月才会在刹那间警觉起来。
<br>因为，她们旅馆房间的正门……正对着她们正门的走廊外头，有走路的声音。很慢，似乎在隐藏着什么，奈何这旅馆的地板实在是过于年久失修了，木头传出的吱呀声响就算踩得再慢也不可能被掩盖。
<br>夏月的手已经不客气地搭在了房间窗户的插销上。但他转念一想，这里便是自己的复活点，他根本没必要冒着雨逃到街道去，完全陷入夜晚的漆黑。
<br>况且，他现在并不是孤身一人。……他瞧向了已从另一张床边起身的聆弦。她冲着夏月做了个“嘘”的手势，从口袋中取出一把园艺铲。夏月看呆了，她为什么会把这种东西揣在下皮甲的兜里？
<br>他就这样默不作声地单膝跪床，目视着聆弦在地面上召唤了一大片坚硬的石板，踏上去便不再会发出老化木板的响动。
<br>也正是聆弦即将走到房门前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柔和的叩门声。
<br>聆弦皱紧了眉头。是女性的手。三下，一下不少，节奏缓慢，而且还像是某种由坚韧转变为迟疑的奇怪过程。
<br>她听了太多次敲门声了，门后那人的情感，是否存有怒意，是否心意决然，她一清二楚。
<br>因此，她消除了魔法石板，大胆地走向门口，在夏月仓促的“你干啥啊？！”声中直接打开了房门。
<br>站立在门口的，是一位双眼几近被刘海所遮住的，怯生生的女性。
<br>“请问，你们刚刚有提到NPC凶杀案？”
<br>“哦？”
<br>并非中文、并非日文、并非英文、并非韩文。甚至可以确认不是俄罗斯文。
<br>自这少女口中所道出的，是一门聆弦根本听不明白的未知语言，有些像是更南方的方言，却总让她觉得不太像中文。她借着思维辅助翻译系统才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
<br>“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偷听。但这对我而言，很重要。”
<br>瞧见门口站着的是个不明身份的女性，夏月直接一个闪身从床上跃到了墙的另一头。他手中端着相机，随时准备带着那女生旁边的聆弦一起送一发范围控制。
<br>唉……这个旅馆的楼层隔音真的是做得一坨浆糊，方才估计不止是有关凶杀案的讨论，可能连带她和夏月的交心交谈都全被她听见了。
<br>“那么晚了还不早点休息吗，请问你是哪位病、……嗯，你是哪位？”聆弦无奈地问道，“需要进来坐坐吗？”她实在是有些不想友好接待这连姓名都不清楚的女性。
<br>没错，连姓名都不清楚。这不知道哪里来的路人甲少女大半夜来敲他们房门，居然还开魔法把自己的ID给隐藏起来了，除了个翠绿色的倒三角外什么都见不着。这算哪门子礼貌？正面骚扰吗？
<br>哪位病人的家属。
<br>“我可以信任你吗？”于是乎，对面这女生还是问出了这种毫无价值的问题。对此，聆弦只是抿了抿嘴唇。大半夜突然有家属出现，不论如何都不会有令任何人开心的发展。嗯，藏起ID的玩家也不例外。
<br>但她不可能拒见前后的任何一者。
<br>因此，她只是答道：“我们会尽全部可能帮助你，只要尚存一线希望。”
<br>自己……究竟还是不是这样想的呢？
<br>她真想苦笑着嘲弄自己一番。
<br>“那……就好。”少女轻咳两声，压低嗓门问道，“请问，我能进一下你们房间吗？”
<br>“我也不好拒绝，不是吗？”聆弦朝后让去一步。被刘海半遮住双眼的女孩也赶忙走入房内。
<br>聆弦与夏月警惕地瞧着她在进屋后立刻回身关闭房门，接着嘴中念叨起什么东西来。
<br>“你干什么？”聆弦厉声质问。可惜，这少女的吟唱速度似乎比聆弦所预料的要更快。
<br>只是一次眨眼后，她便施法射出了两枚高速风球，却是绕过了立即在掌部召唤枝条防御的聆弦与按下快门的夏月，飞向窗沿，将两张窗帘打了下来，遮住了原本能够透过玻璃瞧见外边雨夜的那两面（什么都没做错的）窗户。
<br>但聆弦和这不明身份的少女已经吃了夏月从相机镜头拍出去的一发减速控制。聆弦忍住骂脏话的冲动，用极其缓慢的语调极其缓慢地质问道：“夏、月——你、非、要、把、我、一、起框进去吗？”
<br>“不好意思，谁知道你们打算干什么，打起来别牵扯到我……嗯？”
<br>留意到夏月表情骤变的聆弦立即回头。在几乎昏黑一片的房间内，她仍旧一眼便瞧清了那少女头上不断闪动着的玩家ID。翠绿色，陌生的字符。在完全显形的那一刻，那串字符也随即变换为三个汉字。
<br>“方姐姐，久礼夏月哥哥，真的非常感谢您二位。请容许我自我介绍——”
<br>“……”聆弦双眼瞪大，凝视着少女身体上方那悬浮于空中的，似是流露着一丝不详的姓名。
<br>少女将一只手搭在胸前，露出一丝不带情感的干涩微笑：“Xin chào, xin lỗi đã làm phiền。我是琴音绕梁如今唯一的店长，阮桂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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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后背传来的是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碎裂般的剧痛，直到如今还未散去。
<br>白夜被愈发浓厚的白雾呛得咳嗽了几下（或许也只是因为身体承受了猛烈撞击反冲的缘故），使出全力才勉强睁开了双眼。她慌忙瞧向了自己的视界左上方。
<br>没骗人，那叫若有胧雾的混蛋确实没有撒谎。进行这段飞行前白夜那近乎满血的血条，此时也并未经历任何变化。
<br>身旁那已经摔懵过去的琳然显然也是如此。白夜瞧了瞧视界正左方的小队成员简讯，琳然也仍旧是近乎满血。
<br>这里……是哪里？自己飞到哪里来了？
<br>她颤颤巍巍地想要起身，却立即意识到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艰难动作，便只是再次沉沉地向后倒去，枕到了一块无比坚硬的石头。
<br>“好痛。……”
<br>系统地图显示，自己如今仍旧身处飞鸟泉。她缩小了地图尺寸，瞧着自己在薙峯霞林总体地图上点亮的那条狭长的直线。联想到自己方才遭受的那下原本都可以把她直接摔成几十瓣的撞击，后背传来的阵阵裂痛把她的眼泪都从眼眶中逼出来了。
<br>“所以，我现在……”还没有在自言自语下说全这句话的白夜，似乎留意到了什么引人注目的事物。她立即精神了些许，对准自己的光标所指示的位置再次放大了地图，却见那旁边的轮廓便是自己与琳然打算前去的那规整的最大片的平地。
<br>她的心跳倏地加速。她近乎是浑身颤抖着回过头去。
<br>心中充斥着来源不明的激动与恐惧。无端的恐惧。
<br>望向坐落在自己的背后……
<br>在这堆被自己撞得七零八落的石堆的背后，那本该从中望不见任何事物的灰白色的浓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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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巨大的人造存在。
<br>那座高耸在干涸的护城河彼端的，宏伟的日本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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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h1><span class="leadingtext">『第玖章：离谐芜瑟，纺烟荒岚取玉轮』</h1></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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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h2><span class="leadingtext">ED：→unfinished→</h2></span><div id="music_player" class=""><audio controls><source src="mousoued1.mp3" type="audio/mpeg"></audio></div> <br>by KOTOKO<br><a href="https://www.youtube.com/watch?v=HR8TZn-xKk4" target="_blank" rel="noopener noreferrer">Youtube</a><br><a href="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Kx411F79j" target="_blank" rel="noopener noreferrer">BiliBi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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